好仁、好勇、好艺者,振斯代、斯人之不智、不仁、不勇、不艺者,而生其新;可以门墙内之必智、必仁、必勇、必艺者,操斯代、斯人之或智、或仁、或勇、或艺者,而致其定;可以门墙内之大智、大仁、大勇、大艺者,进斯代、斯人之小智、小仁、小勇、小艺者,而广其益;可以门墙内之纯智、纯仁、纯勇、纯艺者,废斯代、斯人之杂智、杂仁、杂勇、杂艺者,而塞其害。
  《诗》曰:“彼都人士,狐裘黄黄。其容不改,出言有章。行归于周,万民所望。”是故师圣,然后弟贤;师圣弟贤,然后人材有所出;人材有所出,然后礼、乐、兵、刑有所措;礼、乐、兵、刑有所措,然后远至迩安;远至迩安,然后大君忻芳欢芗;大君忻芳欢芗,然后寿命固,福禄长;寿命固,福禄长,然后能纪功乎当时,流誉乎无穷;能纪功乎当时,流誉乎无穷,然后俾有天下国家者尽美尽善;俾有天下国家者尽美尽善,然后毫发亡憾于内圣外王之学。
  《书》曰:“若金,用汝作砺,若济巨川,用汝作舟楫;若岁大旱,用汝作霖雨。”此高宗所以命傅说也。而考说之所以进戒于王者,曰道,曰德,曰,曰学。夫道、德、、学,乃砺、楫、霖雨之资,是则君子之本志矣乎?是则师儒之能事矣乎?
  辨莠上
  浮邱子曰:凡天下有内外莠。外莠曰虏骄,内莠曰民顽。虏骄,肢体之患也;民顽,腹心之患也。是故君子治民先焉,治虏继焉。
  治民维何?古之君子善养民,今也失养之民三;古之君子善教民,今也失教之民三。所谓失养之民三:一曰田野荒,不足以养农人;二曰市廛匮,不足以养商人;三曰徭役贱,不足以养工人。田野荒,不足以养农人,则农长饥;农长饥,则怨毒丰;怨毒丰,则盗贼起。市廛匮,不足以养商人,则商争偿;商争偿,则狡滑逞;狡滑逞,则奸蠹成。徭役贱,不足以养工人,则工徒劳;工徒劳,则谤沸;谤沸,则祸殃来。所谓失教之民三:一曰父兄愚,不能教其子弟;二曰师儒顽,不能教其朋侪;三曰官府亵,不能教其众庶。父兄愚,不能教其子弟,则行无检;行无检,则亲匪人;亲匪人,则羽翼横。师儒顽,不能教其朋侪,则言不衷;言不衷,则操左道;操左道,则性情鬼。官府亵,不能教其众庶,则国如狂;国如狂,则塞治源;塞治源,则历数降。
  是故商之盛也,《书》曰:“攸徂之民,室家相庆,曰:‘形液螅后来其苏。’”言善养也。又曰:“嗟!尔万方有众,明听予一人诰。”言善教也。及其衰也,《书》曰:“故天弃我,不有康食,不虞天性,不迪率典。”言失养也,失教也。周之盛也,《诗》曰:“民之质矣,日用饮食。群黎百姓,遍为尔德。”言善养也。又曰:“肆成人有德,小子有造。古之人无荆誉髦斯士。”言善教也。及其衰也,诗曰:“降丧饥馑,斩伐四国。”又曰:“其何能淑?载胥及溺!”言失养也、失教也。
  鸟莫不仁于鸱枭,兽莫不仁于豺狼。然凤凰所以长百鸟也,尔乃纵鸱枭使之鸣,以为其鸣之不善也固也,非第鸱枭之罪也。麒麟所以长百兽也,尔乃纵豺狼使之噬,以为其噬之不善也固也,非第豺狼之罪也。无以柔之,则有以激之;无以闲之,则有以招之。是故民失养而后轻身家,轻身家而后无忌惮,无忌惮而后犯上,犯上而后踣国;民失教而后蔑轨物,蔑轨物而后无廉耻,无廉耻而后贪天,贪天而后毒世。积薪若山,置火其下,风与火乘,玉石焦烂。有民而勿教养之,无以异于积薪置火也。轻身家,无忌惮,蔑轨物,无廉耻,无以异于风与火乘也。犯上、踣国、贪天、毒世,无以异于玉石焦烂也。是故秦人仁义不施,则戍卒起而七庙隳;汉俗妖术诳诱,则黄巾乱而郡县苦;唐政聚敛太急,则黄巢横而长安陷;明季饥馑煽乱,则流贼狂而社稷覆。於乎!物必先朽也而后虫生之,慎勿诛其为虫而暗于其物之所由以朽哉!
  治虏维何?则使虏毋杂,则使虏毋贪,则使虏毋怨,则使虏毋贰,则使虏毋犯,则使虏毋玩。使虏毋杂,则夷夏别;夷夏别,则出入严;出入严,则窥伺绝。使虏毋贪,则金帛析;金帛析,则予夺准;予夺准,则渗漏塞。使虏毋怨,则恩义兼;恩义兼,则心胆服;心胆服,则倍畔销。使虏毋贰,则号令必;号令必,则听睹颛;听睹颛,则恭敬作。使虏毋犯,则亭障要;亭障要,则候望精;候望精,则遁逃p。使虏毋玩,则兵械利;兵械利,则击断先;击断先,则抵当怯。
  是故古今治虏之术,太上怀以诚,其次经以武,其下示以弱。舜舞干羽而有苗格,周制礼乐而越裳来:此谓怀以诚。殷高伐鬼方,以赫厥声;齐桓伐山戎,以修厥职:此谓经以武。汉与匈奴为婚姻,数遭其侵侮;宋致契丹以岁币,无解于寇仇:此谓示以弱。怀以诚者圣,经以武者雄,示以弱者滞。是故古今治虏之术,圣则为日月,雄则为罴虎,滞则为瘿疽。为日月,则靡不照焉;为罴虎,则靡不震焉;为瘿疽,则靡不匮焉。《春秋传》曰:“天生五材,民并用之,废一不可。谁能去兵?兵之设久矣,所以威不轨而昭文德也。”是故照之不能,则且震之以致其恐;震之不能,则竟匮之以生其败。是故祸莫大于匮之。匮之于其所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