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人之短。常有不可犯之色,故小人远焉。

  杜淹曰:“《续经》其行乎?”太原府君曰:“王公大人最急也。先王之道,布在此矣。天下有道,圣人推而行之;天下无道,圣人述而藏之。所谓流之斯为川焉,塞之斯为渊焉。升则云,施则雨,潜则润,何往不利也。”

  太原府君曰:“夫子得程、仇、董、薛而《六经》益明。对问之作,四生之力也。董、仇早殁,而程、薛继殂。文中子之教,其未作矣。呜呼!以俟来哲。”


附录


叙篇

  文中子之教,继素王之道,故以《王道篇》为首。古先圣王,俯仰二仪必合其德,故次之以《天地篇》。天尊地卑,君臣立矣,故次之以《事君篇》。事君法天,莫如周公,故次之以《周公篇》。周公之道,盖神乎《易》中,故次之以《问易篇》。《易》者,教化之原也。教化莫大乎礼乐,故次之以《礼乐篇》。礼乐弥文著明则史,故次之以《述史篇》。兴文立制,燮理为大,惟魏相有焉,故次之以《魏相篇》。夫阴阳既燮,则理性达矣。穷理尽性以至于命,故次之以《立命篇》。通性命之说者,非《易》安能至乎?关氏,《易》之深者也,故次之《关朗篇》终焉。


文中子世家(杜淹撰)

  文中子,王氏,讳通,字仲淹。

  其先汉征君霸,洁身不仕。十八代祖殷,云中太守,家于祁,以《春秋》《周易》训乡里,为子孙资。十四代祖述,克播前烈,著《春秋义统》,公府辟不就。九代祖寓,遭愍、怀之难,遂东迁焉。寓生罕,罕生秀,皆以文学显。秀生二子,长曰玄谟,次曰玄则;玄谟以将略升,玄则以儒术进。

  玄则字彦法,即文中子六代祖也,仕宋,历太仆、国子博士,常叹曰:“先君所贵者礼乐,不学者军旅,兄何为哉?”遂究道德,考经籍,谓功业不可以小成也,故卒为洪儒;卿相不可以苟处也,故终为博士,曰先师之职也,不可坠,故江左号王先生,受其道曰王先生业。于是大称儒门,世济厥美。先生生江州府君焕,焕生虬。虬始北事魏,太和中为并州刺史,家河汾,曰晋阳穆公。穆公生同州刺史彦,曰同州府君。彦生济州刺史,一曰安康献公。安康献公生铜川府君,讳隆,字伯高,文中子之父也,传先生之业,教授门人千余。隋开皇初,以国子博士待诏云龙门。时国家新有揖让之事,方以恭俭定天下。帝从容谓府君曰:“朕何如主也?”府君曰:“陛下聪明神武,得之于天,发号施令,不尽稽古,虽负尧、舜之姿,终以不学为累。”帝默然曰:“先生朕之陆贾也,何以教朕?”府君承诏著《兴衰要论》七篇。每奏,帝称善,然未甚达也。府君出为昌乐令,迁猗氏、铜川,所治著称,秩满退归,遂不仕。

  开皇四年,文中子始生。铜川府君筮之,遇《坤》之《师》,献兆于安康献公,献公曰:“素王之卦也、何为而来?地二化为天一,上德而居下位,能以众正,可以王矣。虽有君德,非其时乎?是子必能通天下之志。”遂名之曰通。

  开皇九年,江东平。铜川府君叹曰:“王道无叙,天下何为而一乎?”文中子侍侧十岁矣,有忧色曰:“通闻,古之为邦,有长久之策,故夏、殷以下数百年,四海常一统也。后之为邦,行苟且之政,故魏、晋以下数百年,九州无定主也。上失其道,民散久矣。一彼一此,何常之有?夫子之叹,盖忧皇纲不振,生人劳于聚敛而天下将乱乎?”铜川府君异之曰:“其然乎?”遂告以《元经》之事,文中子再拜受之。

  十八年,铜川府君宴居,歌《伐木》,而召文中子。子矍然再拜:“敢问夫子之志何谓也?”铜川府君曰:“尔来!自天子至庶人,未有不资友而成者也。在三之义,师居一焉,道丧已来,斯废久矣,然何常之有?小子勉旃,翔而后集。”文中子于是有四方之志。盖受《书》于东海李育,学《诗》于会稽夏_,问《礼》于河东关子明,正《乐》于北平霍汲,考《易》于族父仲华,不解衣者六岁,其精志如此。

  仁寿三年,文中子冠矣,慨然有济苍生之心,西游长安,见隋文帝。帝坐太极殿召见,因奏《太平策》十有二,策尊王道,推霸略,稽今验古,恢恢乎运天下于指掌矣。帝大悦曰:“得生几晚矣,天以生赐朕也。”下其议于公卿,公卿不悦。时将有萧墙之衅,文中子知谋之不用也,作《东征之歌》而归,曰:“我思国家兮,远游京畿。忽逢帝王兮,降礼布衣。遂怀古人之心乎,将兴太平之基。时异事变兮,志乖愿违。吁嗟!道之不行兮,垂翅东归。皇之不断兮,劳身西飞。”帝闻而再征之,不至。四年,帝崩。

  大业元年,一征又不至,辞以疾。谓所亲曰:“我周人也,家于祁。永嘉之乱,盖东迁焉,高祖穆公始事魏。魏、周之际,有大功于生人,天子锡之地,始家于河汾,故有坟陇于兹四代矣。兹土也,其人忧深思远,乃有陶唐氏之遗风,先君之所怀也。有敝庐在茅檐,土阶撮如也。道之不行,欲安之乎?退志其道而已。”乃续《诗》《书》,正《礼》《乐》,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