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所有。甚勿實諸所無。良有以也。
  艮其背不獲其身。行其庭不見其人。此十四字。本一義耳。蓋人之有我。以有身也。身之有人。以相待也。身既不獲。誰復我名。我既無我。人又誰見。吾故曰。此十四字是一義也。
  咸之四爻。吾知之矣。如有心而應之。終不甚光大也。無心而聽天。則未光者。亦光大也。噫。吾纔生心。則性變而為情矣。性無我而靈。故能通天下之情。情通則無事不吉。不通則有我而滯。故以之圖事。吉亦變凶也。
  一日文待者。問余咸艮之旨。余將拄杖擉其足。失聲呌疼。余徵之曰。汝知咸艮之旨乎對曰弗知。余復示之曰。汝知之乎。汝若不虗。擉即不應。汝若不止。擉亦不知。唯止資虗。所以應之不窮。唯虗資止。所以智之不倦。所謂咸艮者。在於日用。非在語言文字也。
  智鑑曰。一心不生。萬法無咎。廬山曰。一微涉動境。成此頺山勢。予聞二老之言久矣。然終不大明了。及讀易至漸卦。始於二老之言。了無所疑。蓋卦寓性。爻寓情。如一心不生。萬法無咎者。即卦之意也。如一微涉動靜。成此頺山勢者。即爻之意也。大都一心不生。則吉凶無地。一微涉動。則吉凶生矣。故漸之六爻。一微未涉之初。有其位而無其人。一微涉動之後。則有是位而有是人矣。唐李長者以漸卦六爻。寓十信升進之意。蓋十信自初至十。皆以生滅心。聞法悟解。以解始染。尚屬生滅。未入無生滅位。至入初住。則分得無生滅矣。
  予讀易繫辭。至在天成象。在地成形。變化現矣。處覺象與形。皆在在之籧廬。而非在在象象形形者也。如得在在象象形形者。則象象形形一指之屈伸耳。噫。金之未銷也。塊然而已。及其既銷也。則融然而已。然外塊然而求融然。外融然而求塊然。吾知神聖。亦無如之何也。
  予觀易至泰卦。不覺掩卷長歎久之。夫大壯之與夬卦。當是時也。小人愈衰。而君子愈盛矣。然而聖人獨安夫泰者。以為世之小人。不可勝盡。必欲迫而逐之。使其窮而無歸。其勢必至於爭。爭則勝負之勢。未有決焉。不若獨安乎泰。使君子常居中而制其命。而小人在外不為無措。然後君子之患。無由而起。噫。聖人之見遠矣。後世君子。不體聖人之意。一得其位。必欲盡逐小人。飽快所懷。殊不知君子小人邪正不同。固雖天淵。然而共以天地為父母。天地之於子也。賢不肖豈不自知哉。知而容之。以為既生之矣。以其不肖而逐之。則父母之心。亦有所不忍也。但當使賢者制其命。不肖者聽其令。則君子不失包荒之度。而小人亦得以遂其所生。若必欲盡逐小人。而都用君子。雖聖人復生。不能行也。知不能行而強行之。謂之悖天之民。苟使其人。得其位。行其志。而國家元氣。不至大壞。蒼生不受其荼毒。未之有也。

  銘
  樊城仁王寺建大雄殿碑銘

  蓋聞西方般若。一名而含多義。中國無一名多義之名。以翻譯之故。存梵而略華也。般若。有文字。有觀照。有實相。三者同名實異。苟得其實。名豈能淆。又般若有八部。惟仁王般若。乃波斯匿王。首問釋迦如來。護國祐民之法。波斯匿。又名月光。月光所問之經。總八千餘言。言言本於五忍。而五忍之立。蓋凡有國有家者。不以為前茅。則七大不祥。相繼而起。不祥起。復不以五忍禦之。則社稷亡矣。又梵云般若。此翻智慧。良以一切不祥。皆生於愚癡。故君愚癡則失臣。臣愚癡則不忠。父愚癡則不慈。子愚癡則不孝。桀紂幽厲。愚癡之尤也。堯舜夷惠。智慧之首也。襄陽府樊城。仁王寺。建自宋景定閒。迄國朝中廢。而楚唐襄三王。僉謂寺以仁王名必有謂。既而訪之高人勝士。乃知名本於經。於是併力重建。適逢世廟龍飛漢水。易名仁皇焉。萬曆辛卯。屬有不淨。火龍怒而浴之。殿廡灰燼。而楚唐襄三府主。以為茲寺也。我先王所建。於是復并建之。嗚呼。波斯匿王為五天之長。不以出世法為問。而問世法護國祐民之具。苟非夙植善本。有大智慧。豈能即世閒法。而明出世法哉。經以仁王名。蓋旌其德也。而楚唐襄三王。亦並夙植善本。繼月光之業。而世為金湯。豈偶然乎。殿成。禪客乾公從余問訊曰。寺不幸而火浴之。又幸楚唐襄三令主。不忽祖宗之志。復同鼎建。敢乞先生一言。光三主之德。予曰。某人微言輕。曷敢當此。且楚才地。顧擕布鼓於雷門。公愀然久之。復率住持等眾。再問訊曰。敘事記土木。不無其人。若夫考名審實。暢般若之玄旨。非師筆恐不大快。余曰諾。夫心外無法。文字性離。文字性離。則觀照微密。觀照微密。則所謂無思而契同者。得非實相而何。大哉般若。一名多義。孔得之而治六經。述春秋。老得之而二篇作。子得之而立論。王通得之而作經。李翱得之著復性之書。新建得之揭良知之訓。雖然。有真般若。有似般若。真般若者。了色即空。了空即色。故不死於枯稿。不蕩於情波。了知而修。故修無所修。以修無所修。所以當境緣順逆之衝。習染消。而我無所修也。似般若。則解而不精。忽修以逞見。一旦危疑交至。解失而氣喪。境奪識情。事敗醜布。遺笑千古。此逞相似般若之咎也。凡一切黑白。倘有志於般若者。苟不能精義入神以致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