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萬里崖州。祇如南山白額咬殺東海鯉魚。陝府鐵牛吞却嘉州大象。又作麼生會。咦。山僧今夜。不合向鉢盂上安柄。三十棒自喫去也。珍重。
  唐居士設浴。請茶話。今日唐居士。為眾僧設浴。諸人各各隨例浴訖。畢竟作麼生還得浴錢去。昔有跋陀婆羅。同十六開士隨例入浴。忽悟水因。得無所有。諸人且道。渠悟箇甚麼。莫是悟水無性麼。莫是悟諸塵本空。體亦常寂麼。莫是悟無能觸。亦無所觸。中間觸相。直如龜毛兔角麼。恁麼說得倜儻分明。許渠作得箇座主。然說食豈能飽人。畵餅不可充饑。若是親到無所得處。如來禪許渠會。祖師禪未夢見在。若到真寂門下。未免朝打三千。暮打八百。不見古人云。頭頭上明。物物上通。猶是借句。又云。山河大地。明暗色空。一捻粉碎。猶是半句。既是借句。如何得不借句。既是半句。如何得滿句。若要酬還唐居士浴錢。恐浴堂裏燈籠笑破嘴去也。諸人還知麼。鶻臭汗衫都脫下。赤條條地見當人。未明獅子翻身法。依舊山高水更深。
  誕日茶話。真寂生來無一竅。千聖機關俱不要。三玄拋在桑田東。五位將來埋屎窖。門庭堂奧盡掀翻。驚倒象王撒驢尿。赤手空拳要殺人。迦葉逢之不敢笑。此是老僧六十年後事。祇如六十年前事。又作麼生。良久云。這裏無你諸人開口處。且聽老僧一偈。石牛兀兀不知秋。到處雲山信步遊。兩岸煙光全不隔。古今風月一時收。咄。
  鄒居士設浴。請茶話。今日鄒居士。為眾僧設浴。諸人已各向香水海中。一絲不挂。脫體風流。通身作用。放大光明了也。今夜又要邀老僧到此。更有何事。只為箇末後句未曾道得。作麼生是末後一句。喫茶後無事歸堂好。
  除夕茶話。老僧居苕溪。尋常未曾皷兩片皮。與諸人葛藤。今當歲除之夕。俗例分歲。適逢荒歉。常住淡泊。也無雲門餅。也無趙州茶。也無金牛飯。也無北禪牛。但烹苕溪一滴水。普供養大眾。這一滴水。斟一任斟。酌一任酌。取之不禁。用之不竭。且道。是甚麼滋味。有道得者麼。試出眾道看。良久云。如道不得。老僧為諸人傍通去。切忌有口者吞。只許無舌者嘗。時寒久立。珍重。
  茶話。近日學人。見十二分教。則呵為拭瘡疣紙。見五宗言句棒喝。則奉為鎮海明珠。不知這箇不在十二分教上。亦不在五宗言句棒喝上。若只向言句棒喝之下鑽研。求通宗師血脉。則全成邪見。聚八閩之鐵。不能鑄成這一錯也。所以古人道。門裏出身易。身裏出門難。諸人切莫倚門靠戶說禪也。
  茶話。秋風至時秋葉黃。遊子未歸心慘傷。舊日田園雖未失。怎奈雲山隔渺茫。諸仁者。因甚隔渺茫。挾策博奕遊。異趣均亡羊。但能俱放下。管取到家鄉。

  永覺和尚廣錄卷第六

  永覺和尚廣錄卷第七

    嗣法弟子 道霈 重編

  拈古二十九則

  舉。達摩既遷化。葬于熊耳山。後魏使宋雲。自西域回。遇於葱嶺。見其持隻履翩翩獨逝。雲問。師何往。祖曰。西天去。雲歸奏魏主。啟壙視之。惟空棺。止存隻履。舉朝驚歎。奉詔取遺履。於少林寺供養。
  師曰。此是達摩最後一著。諸人作麼生會。宋雲遇于葱嶺。便當一棒打殺。也見東土有人。既已蹉過。却來奏魏主。啟視空棺。珍重一隻破履。留殃後代。亦太憒憒也。
  舉。僧於馬祖前作四畫。上一畫長。下三畫短。曰不得道一長三短。離此四字。請和尚答。祖乃畫地一畫曰。不得道長短。答汝了也。
  師曰。此僧立箇問頭。也甚奇恠。若是今時杜撰宗師。祇用瞎棒打將去。祖却不然。就地畫一畫。可謂。投之木瓜。報以瓊瑤。這僧小出大遇也。但祖云不得道長短。答汝了也。却似嚼飯餧小兒。祇為慈悲之故。有此落草之談。
  舉。亮座主參馬祖。祖問。見說座主大講得經論。是否。亮曰。不敢。祖曰。將甚麼講。亮曰。將心講。祖曰。心如工伎兒。意如和伎者。爭講得。亮抗聲曰。心既講不得。虗空莫講得麼。祖曰。却是虗空講得。亮不肯便出。將下堦。祖召曰。座主。亮回首。祖曰。是甚麼。亮豁然大悟。便禮拜。祖曰。這鈍根阿師。禮拜作麼。亮曰。某甲所講經論。將謂無人及得。今日被大師一問。平生功業。一時氷釋。禮謝而退。隱入洪州之西山。更無消息。
  師曰。此是馬祖一粒救死靈丹。但近日禪和。不能服食。見渠道虗空講得。便向虗空中下橛。見渠道是甚麼。便向是甚麼處見鬼。雖有百馬祖。其奈之何。你看渠吐露云。被大師一問。平生功業。一時氷釋。可謂。皮膚脫盡。惟一真實。後隱入西山。更無消息。可謂。頭正尾正。亘古亘今。如雷如霆去也。謂之不為人得麼。
  舉。洞山與泰首座。喫菓子次。山問。有一物。上拄天。下拄地。黑如漆。常在動用中。動用中收不得。且道。過在甚麼處。座曰。過在動用中。山便喝。令侍者掇退菓卓。劒門庵主拈云。我當時若在。亦對云。過在動用中。待渠令侍者掇退菓卓。便拈起菓子。將洞山劈面痛擲。
  師曰。洞山此問。心倖不少。首座已遭活陷黜罰。何疑劒門猶欲強作主宰。正好三十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