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山。不作有無見。祇管隨緣放曠。任性逍遙。亦貶向二鐵圍山。擊拂子云。二鐵圍山倒了也。無心道人來也。且道。作麼生供養。金菓不須猿摘去。玉花何用鳳銜來。
  上堂。昔韓文公問大顛云。和尚年多少。顛提起數珠云。會麼。公云不會。顛云。晝夜一百八。這公案。老僧昔在真寂曾拈云。大顛雖是一員老將。怎奈齒不關風。老僧則不然。若有人問和尚年多少。答云。須彌重九斤。這一轉語。却有衲僧氣息。但今老僧年老氣衰。佛法又變了。若有人問和尚年多少。亦提起數珠云。會麼。彼云不會。亦云。晝夜一百八。諸人且道。老僧底與大顛底。是同是別。若人識得大顛底。老僧在西牛貸洲打鼓。若人識得老僧底。大顛在東勝神洲作舞。東西雖有異。南北頗相通。珍重。
  誕日上堂。老僧今年六十六。寶善菴中借一宿。今朝道是我生辰。大家齊上南山祝。前既不來今不往。兩頭不移中豈續。此中正好悟無生。莫道。雙輪如轉軸。假饒壽若須彌盧。我道祇如彈指速。假饒壽若太虗空。也是虗空畵眉目。惟有黧奴不記年。踏破虗空無兩足。三世諸佛不能知。露柱發笑燈籠哭。仁者若要明端的。請看多福一叢竹。
  上堂。至道玄默。靈智絕依。任你行喝行棒。早已落二落三。更加如何若何。直是千里萬里。所以從上諸佛結舌有分。歷代諸祖舉似無門。昔三祖信心銘云。至道無難。唯嫌揀擇。但莫憎愛。洞然明白。豈不是剖心剖膽。說與後人。但既曰唯嫌。便是揀擇。既曰但莫。便是憎愛。况有明白可指。豈為究竟之談。須知。至道無難亦無易。無揀擇亦無無揀擇。無憎愛亦無無憎愛。無明白亦無無明白。祇如老僧恁麼道。還免得過也無。老僧雖不落揀擇憎愛。亦是借揀擇憎愛為弄引。豈能免過。畢竟作麼生免得。老僧是洞下兒孫。却憶洞上之言。
  上堂。今日張華宇居士。命老僧冒登此座。舉揚大法。吾佛大法。以識心達本為宗極。以忘情默契為入門。若本分舉揚。必與諸君。大相枘鑿。今且借諸君尋常茶飯。就地輥將去。冀諸君得箇入處。如中庸開口便道。天命之謂性。大學開口便道明明德。孟子亦云盡心知性。豈不是以識心達本為宗極。如孔子云予欲無言。又云默而識之。子貢云。夫子之文章。可得而聞也。夫子之言性與天道。不可得而聞也。豈不是以忘情默契為入門。自是後之學者。流于訓詁。變為舉業。與斯道直是千里萬里。豈儒者之學則然哉。今日諸君有志于大道。切不得落于知解。滯于語言。須是謝去聲色。專其心。一其志。將通身精神。通身力量。用在一句無義味話頭上。精研之久。一朝黑漆桶忽然爆裂。自然通天徹地。放大光明。古宿甞云。要明此事。須是如猫捕鼠。絕無他顧。亦如鷄抱卵。煖氣相接。自然得入。不見道。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大眾久立。珍重。
  李羽吉居士施衣。請上堂。多子塔前。露柱共燈籠鬥額。黃梅夜半。黧奴與白牯交參。正當恁麼時。所付何事。師拈起袈裟角。示眾云。不是天孫組織。全因化母機梭。若是一線相通。直可遮天盖地。果然寸絲不挂。便好七縱八橫。昔阿難問迦葉云。世尊傳金襴袈裟外。更有何事。迦葉召阿難。阿難應諾。迦葉云。倒却門前剎竿著。諸人還會也未。如其未會。老僧不免頌出。剎竿倒却虗空裂。萬聖千賢立下風。祇因一諾些兒事。直令千古費分疏。今日還有人分疏得下麼。縱能分疏得下。也未免拄杖三十。下座。
  陳韞玉中翰請。上堂。秋風颯颯。點紅葉于玉堦。秋雲飛飛。變白衣于蒼漢。秋露垂垂。人物同沾沆瀣。秋月晧皓。山河盡入玻璃。諸人。當此之際。切不得作境會。亦不得作心會。亦不得作道會。百姓日用而不知。諸佛知之而難名。若強名之。其在世尊兩眉之間。喚作白毫相光。其在觀音胸前。喚作金色[口*紇]哩字。其在普賢毛孔裏。喚作普現色身三昧。其在勢至寶瓶中。喚作百寶光明。其在寶善水晶瓶裏。喚作真身舍利羅。舉拂子云。在老僧拂子頭上。又喚作甚麼。良久云。海神知貴不知價。留與人間光照夜。
  劉長卿文學請。上堂。今日乃劉長卿文學。命老僧。陞座演法。特薦故室陳氏。陳氏昔日恁麼生。而實無所生。陳氏今日恁麼滅。而實無所滅。拈拄杖卓一卓云。老僧卓杖作聲。是聲之生也。生從何來。卓已聲滅。是聲之滅也。滅從何去。既無來去。則知生是幻生。滅是幻滅。既知生是幻生。滅是幻滅。則知原未甞有生。原未甞有滅。識此不生不滅底。則陳氏女。不勞彈指。入七寶池。坐勝蓮花去也。陳氏且置。只如衲僧。到此又作麼生。且莫揚聲大呌。眼空四海。老僧祇分付渠。在門外止宿。園中運糞。何以故。青原山上鈯斧子。從來不肯妄流傳。卓拄杖。下座。
  師到興福寺。陳曉人居士請。上堂。諸方浩浩競談禪。老僧長抱白雲眠。今朝却被陳居士。無端拉出畵堂前。諸仁者。要老僧說禪麼。且將古人數則葛藤。與諸人提唱一番。僧問古德云。如何是禪。答云。猢猻上樹尾連顛。又問。如何是禪。答云。猛火著油煎。又問。如何是禪。答云。碌磚。此三轉語。如駭鷄犀。八面玲瓏。如大火聚。棲泊不得。如塗毒鼓。聞之則喪身失命。若於此三句透得。則千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