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汗出去。一莖草上便現瓊樓玉殿。你若未得一回汗出。縱有瓊樓玉殿。却被一莖草蓋却。誠哉是言。可謂是棒打石人頭。剝剝論實事。
  你若真箇踏著這些子。自然無許多勞攘。等閑蕩蕩地。閑閑地。驀被人拶著。便乃水底火發。拈來便用。一一蓋天蓋地。其實無佗。一切處總是自家底。不用安排計較。所以不動一塵。不撥一境。見事便道答話長老插脚不入。是皆前輩見得透頂透底。無一絲毫滲漏。方有這箇說話。若是膚淺之流。豈可同日而語耶。若據乳峯這裏。實無禪與人參。無道與人學。只是箇著衣喫飯。屙屎送尿底一箇無意智漢荷湖海衲子。
  諸位大師不鄙來此孤峯絕頂。共守枯淡。所以尋常亦不敢輕易。兄弟凡遇五日須要上堂。三八須挂牌。勉強以塞方丈之責。亦不是矜誇學解。眩曜見知及造妖揑怪。只據自家所見。赤骨律地與兄弟相見。然兄弟來室中吐露箇消息底。不道全無。亦多有在正路上行底。纔見兄弟在正路上行。亦不敢輕放過。便乃下堦引行一兩步。纔到放手處。又却多去不得。其實無佗。蓋未曾真正一回汗出故也。然這一解。安排不得。計較不得。若是俊底。一咬便斷。一覰便透。却無許多顧忌。若是機思遲鈍底。却不可等閑放却。直須志願堅確。勇銳直前。一切境界搖撼不動。一切語言移換不得。如經蠱毒之鄉。水也莫霑佗一滴。壁立千仞豎將去。始終不變。驀地手蹉脚跌。便見倒撲。始得不受人瞞。方可不辜負行脚初志。臘月三十日亦不怕閻家箇漢。
  且如因大師。佗雖是箇尼僧。宛有丈夫之作。原其所以。佗從富貴中來。正因出家。正因行脚。正因見善知識。正因學道。蓋佗因地既正。始終不妄。所以亦不辜佗。前日十月二十八日夜。忽然引手摸著鼻孔。便知道元來大頭向下。便來方丈。通其所以。當時悔不痛與一頓。想他如今却思得一頓喫。惜山僧拄杖又却不在。且待別日分付。然得箇杷柄入手。正好放下雲頭就人淘汰。佛殿裏。黃面老漢正參禪在。所謂麤餐易飽。細嚼難飢。今時麤餐者多。細嚼者少。山僧今日打開更說與你。如今正好近前理會也得。退後理會也得。乳峯長老也是好笑。又教人近前理會。又教人退後理會。是什麼語話。若是得底人。必然暗地點頭。佗前日初得箇消息。懽喜無限。便自主張。諱人道箇不是。近來却一向放下聽人說話。
  然參禪第一不得擔板。若不擔板。自冬至夜。數到太年朝。前頭大有雪在。你纔擔板。便賺了天下。蓋無第一手。山僧往年入眾參禪。自知只得箇不擔板氣力。如今雖不望佗古人。然却也略知羞耻。昔日老東山參得禪了。那時也有人不肯佗。便有人去與佗說。佗便對得。別却是諸公盡得。老師說話。我見老師但識羞耳。這識羞兩字。子直是軟頑。古今知識。天下衲僧是到不到。總出佗底不得。灼然此事須是識羞始得。若不識羞。直饒你參得徹。悟得到。只是箇會禪漢。纔被明眼人覰見。只成好笑。且道乳峯與麼道還識羞麼。也要諸人撿責。更有一頌舉似大眾。
  開化因大師。正因來行脚。
  跨門一句子。等閑親踏著。
  開却無鬚鎻。解却無繩縛。
  末山頂上放癡憨。牛頭向北馬頭南。

  拈古

  世尊陞座。眾纔集。迦葉白槌云。世尊說法竟。世尊便下座。
  師云。世尊所說底。只是序分。迦葉所說底。只是流通分。若是正宗分。未曾動著。徑山今夜不惜眉毛敷演去也。拈拄杖。卓一下。云。會麼。三段不同。収歸上科。又卓一下。
  世尊般涅槃已。迦葉後至。槨示雙趺。
  師召大眾云。靈山百萬勝集。唯迦葉獨紹祖位。誠不忝矣。何故。為佗親見黃面老子脚跟來。
  世尊見文殊在門外立。世尊云。文殊。何不入門來。
  文殊云。我不見有一法在門外。
  師云。解說出格道理。還佗七佛之師。檢點將來。不可放過。當時待佗與麼祗對。從而向佗道。且居門外。若向這裏透得。許佗出得女子定。
  傅大士道冠衲衣儒履朝 梁武帝。
  師云。傅大士如善玩珠。固無觸手墮地之失。雖然。未免傍觀者哂。育王當時若作傅大士。待佗問。莫是僧耶。便以手指衲衣對之。免見重重敗闕。古人則且置。遂以拳安頂上云。諸人只今喚作什麼。
  梁武帝請傅大士講經。
  傅大士分科列段已是周遮。老誌公曲順人情。重增話杷。然雖如是。要且未曾動著正經在。且正經畢竟作麼生講。顧示大眾云。洎合落在葛藤窠裏。
  六祖風旛話。
  師云。祖師與二僧恁麼說話。總是盲人摸象。清凉不然。不是風動。不是旛動。不是心動。擲下拄杖云。是什麼。
  布袋和尚以破布褁一塊乾屎。逢人拈起云。兜率陀天底。兜率陀天底。
  瑯琊云。慈氏菩薩。
  圜悟云。熟處難忘。
  大慧云。不才淨漢。
  師云。若是育王則不然。待佗拈起恁麼道。只向佗道。牢收取。
  僧問馬祖離四句。絕百非。
  師云。馬師父子傳盃滿泛。意在延接高賓。惜乎這僧不善開懷。到底却成虗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