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廣梵

  來問一門深入之旨。彼葢為門庭各別者言。今念佛者。即在念佛上參。依舊是一門。非二事也。若參究不便。則驀直念去。亦得復說一喻。如習舉業者。易與詩等二門也。則誠不可兼。以無雙經入試故。只易一經。或讀文或解理。可云二門否。未聞解理之悖於讀文。而不可兼也。

  答嘉興孫無高居士廣抑

  日課就帖上略註。以今尚有舉業。其淨修。惟貴簡約直捷。未可繁多。如觀音文。金剛經。無暇誦持。則一味念佛。亦自功德不少耳。

  答張百戶廣湉

  妄念是病。念佛是藥。久病非片劑所能療。積妄非暫念所能除。其理一也。莫管他妄念紛飛。只貴在念佛精切。字字分明。句句接續。極力執持。方有趨向。分此謂真積力久。而一旦豁然。喻如磨杵作針。鍊鐵作鋼者。定不誣也。入道多門。惟此一門最為捷徑。不可忽不可忽。

  答徽州吳季立居士大州

  不必憂罪業深。不必疑根性鈍。經云。至心念阿彌陀佛一聲。滅八十萬億劫生死重罪。何疑乎業深。又古聖云惟有徑路修行。但念阿彌陀佛。何憂乎根鈍。見方友。即以此告之。

  與蘇州劉羅陽居士

  曩啟專以念佛。求生淨土奉勸。然此道至元至妙。亦復至簡至易。以簡易故。高明者忽焉。夫生死。不離一念。乃至世出世間萬法。皆不離一念。今即以此念念佛。何等切近精實。若覷破此念起處。即是自性彌陀。即是祖師西來意。縱令不悟。乘此念力。往生極樂。且橫截生死。不受輪迴。終當大悟耳。願翁放下萬緣。十二時中。念念提撕。是所至望。

  與江陰馮筠居居士

  七十古稀。百年能幾。今此暮景。正宜放開懷抱。看破世間。宛如一場戲劇。何有真實。但以一聲阿彌陀佛。消遣光陰。但以西方極樂世界。為我家舍。我今念佛。日後當生西方。何幸如之。發大歡喜。莫生煩惱。倘遇不如意事。即便撥轉心頭。這一聲佛。急急提念。却回光返照。我是阿彌陀佛世界中人。奈何與世人一般見識。回嗔作喜。一心念佛。此是智慧中人。大安樂大解脫法門也。

  與嘉興朱西宗居士廣振

  人之處世。遇順境者。其情愉以安。遇逆境者。其情憂以危。然而順未足為幸。逆未足為不幸也。溺於意之所便。則出世之心不生。戚戚乎不得志。夫然後厭身世之桎梏。而求以出世。是故萬苦交於前。但以正智觀察。苦從何生。從身生。身從何生。從業生。業從何生。從惑生。因惑造業。因業成身。因身受苦。但能破惑。一切空寂。敢問所以破惑之方。只須就本參話頭上。理會念佛的是誰。捉敗此疑。諸惑皆破。思之毋忽。
  又
  聞病。今開三法。一曰對治。病既生於勞鬱。當以逸治勞。以舒治鬱。逸非懶惰不簡之謂也。萬緣盡廢。如初生孩子。六識不行。是之謂逸。舒非散放無忌之謂也。知身世如幻夢。隨緣順受。不被境瞞。和即今病之愈否。身之生死。一併放下。是之謂舒。二曰調攝。調攝在節飲食。慎藥餌。飲食不待論矣。藥餌不宜多服。知栢芩連等苦寒之劑。使金寒水冷。陰未能滋。火未能降。而胃氣先敗。食不下咽。或洞洩危矣。宣與高明議之。三曰正念。即前所告。苦從身生。身從業生等。病即苦中之一。其展轉相因。亦復如是。應孜孜密密。日夕體究。究之不得。只消提一句本參。念佛話頭。回光自看。識得此念下落。則惑自破。惑破。則展轉消滅。亦復如是。只此三事。宜力行之。
  又
  須信萬事是宿緣。不但順逆窮通。乃至死生。都拋却大海。莫起憂怖。收拾身心。返觀內照。本參話頭。切記切記。
  又
  念佛非止明心。亦無病不治。倘有勸進道術者。不必信受。恐失正知見。特預陳之。
  又
  尊恙至是。亦甚危矣。宜以所欲言事。盡底書付令郎及尊堂。令胸中都無牽掛。一心正念。若平日於念佛法門信得及。便可心目內照。四字佛名。歷歷明明。無間無斷。從其今日明日去亦可。說或不去。活到一百二十歲亦可。此為要緊語。朋友平生相交。正在此處。他皆小事不暇及也。切不可貪生怕死。而悞大事。

  與王居士大琸

  貴恙宜將身外事。併此身四肢百骸。盡情放下。使空無一物。若必不可歇者。權且歇下。待後處之。妄想熾不能制。當念佛數聲壓伏之。世間榮華富貴。亦不過片時間事。厄難苦惱。亦不過片時間事。倐忽便無。且萬般皆屬前緣。非人力所能奈何者也。盡情放下。一心念佛。至囑至囑。

  與秦明中居士

  法門無量。要在明心。明心要門。無如念佛讀作之暇。或心煩時。靜坐念佛。甚有利益。一念在佛。雜念退休。心空境寂。妙當何如。願無易而忽之。

  與吳江秦任南居士廣俍

  所云開幽暗。解業縛。若會則幽暗即是光明。業縛無非解脫。如不會。但時時攝心念佛。久久靜定。自能發慧。

  與南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