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斯世,谁能株守方隅!故男子生以四方为志,然所谓四方之志者,为其访道从师:业儒者,负笈千里;学佛学仙者,芒鞋踏破。学未成,道未悟,不肯住脚!
  后世趋走名利,奔竞势要,或游宦,或游学,或远商,皆从名利起见。
  又有一种贪嗜山水,不惮跋涉,虽有垂白双亲,亦置弗顾。不知此辈远游,均属方隅之内。至于真人游神冥漠,一息而经千里万里,一时而六合三山。去不知其所往,神游宇宙;来不知其所从,还归虚寂。知此游者,方为至游。茫茫海宇,能通此者,百中罕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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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降务恕楼示众云:「予自三十年前,飞鸾演化,遂降神鄂渚,留骖此地,兆《三品》之良因,结万缘之胜会,于斯楼基启大业,继复迁于宋氏楼头,肇以涵三之名,再移乔子之宅,演成上卷仙典。于今一回想,实同昨日事耳!但予之开化有成,惟莱尔等赞勷,亦得诸始事之子,竭尽心力。此时虽大功告竣,均受宏庥。然于数始事之子,予心时为恻念,尚以为未足酬其劳者,故恋恋宫中,不即绝迹,盖此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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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予悯世慈肠,不惮烦剧。留连尘界,无非上体穹苍,好生之德,下怜众生沉沦之苦。是以发广大誓,历劫度人,普施法乳,愿尽恒河沙数,人人道岸诞登,幽域光明遍照。则老人一片婆心,不几可少慰乎?
  非不知世事浇漓,人情淡薄,近来口食计穷,人不得不惟利是趋。然只一心谋利,所以奸盗诈伪,日见其甚;机巧丛生,诡心百出。害人欺世,利己损他,种种行为,即一技一能,亦用心良苦。究其由来,无非计利,较之前人,更善钻营。如此日偷,愈见其下。时灾月厄,火盗官刑,旱蝗疾苦,因之频加。第人于恶念初萌之际,尚觉自歉;雷霆震电,尚知畏惧。及渐染恶径,反如履坦,似就轻车,偶因报应参差,遽谓神灵聋瞽,遂逞放心,肆行无忌,虽雷霆在侧,斧钺当前,而其人若罔闻罔见也。曰「我惟利是恃,不闻谚云『钱可通神』之语。」甚可悯恻,亦可发笑!如是等众,焉有不永堕轮回,萦缠孽报者乎?予即欲解脱之,亦从何处下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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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之一字,为天地之秘机,为阴阳之精萃。立极宇宙,开化古今,至微至隐,无形无名。肇造化之象,祖物汇之根。厥始鸿蒙 判于太钧 佛也此道 仙也此伦 儒之圣智亦无所分 究溯由来 同原玉清 流支衍派 各别三乘各开一教 各立一门 实者儒理 虚者禅心 虚虚实实二五凝精 存无守有 若渺若冥 恍恍惚惚 含于脐轮伭之又伭 窍妙难寻 上穷月窟 下踏天根 闲来闲往常静常清 实者如斯 虚者常存 殊途一辙 归还浑沦道无可道 人忘其人 我忘乎我 忘亦忘真 是曰真忘莫可拟论有识之子 先立乎诚 诚则有明 明则着形 着乎内外大道可行
  行道无有难易之分,而一贯之曰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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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今乩沙一事,开化者广,附和者多,其中不无真伪之别,又不无聚散之常。
  然人每以谈凶说吉者为真,以诗词歌赋者可聚。若予自飞鸾此坛,迄今数十年来,在予不以吉凶之兆动人,而二三子亦不以祸福之机求应。虽无语言文字可观,颇有礼乐威仪可习。是以常处不变,历久愈新,较之倏聚倏散,骇俗惊人者,不相侔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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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恐予门有异见异闻事,足以动人。今予自观,觉无甚闻见可异!但不知人之闻见者,有异乎?无异乎?盖无异则为庸常,而庸常二字,所含者广。人生履地承天,祗不过衣而衣、食而食,日用起居,甚无异也!即庸常之说也。人生五官四体,共有目之能视、耳之能听,司聪司明之处,人皆有之,此无异也!人生幼而小学,长而明伦,凡修身以至于齐家、治国、平天下,亦不过遵先王之训,率圣人之行,以造夫为圣为贤之域,均不外中道而立,事极庸常,亦无异也!
  更有此佛仙二途:一则明性彻源,欲了生死;一则炼性炼神,希得长生。其似怪诞难凭,其人似渺茫难考。然以庸常之说论之,佛与仙,断不舍本性而言修炼,亦未有去守中而说伭微,忠孝仁义之本,未尝不时时在念;辞让参敬之事,未尝不个个躬行。故事亲孝,亦可称仙中之孝子;事君忠,亦可作仙内之忠臣。
  凡以类推,举能生物尽伦者,皆是仙根佛种!不冀仙佛,而仙佛自然有得。其故实由于三教殊途,同归太极,无所分别门户也。予《三品》典内,明究斯旨,极为精备。若世之小儒,全不知此中合一之理,妄加议论,窃为讥谤,予亦不问其心思何似,而但哂之为腐为迂也!凡人问道而来,其有所闻见,虽予未尽知,但不作奇异观。即是大识者,若论皈予门,亦仅可作庸常事看,方是大家模样。既心切予道,予惟以大道教人,大者亦不过此「庸常」二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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