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是道。修心即可长生,养心即可不死,又何必寻师访友求问真诀乎?”

  问曰:“心既不是道,得毋在其心之出入乎?”答曰:“心为生生死死之根蒂,乃害道之物。修行人下手,先将此物斩草除根,方能一往直前,不被他挡路。圣人云:‘人心准危,道心惟微。’心之害人甚矣哉!”

  [参证:按;即心死神方活之义,是指识心。下文所示,皆是道心。]

  问曰:“道心独非心乎?”答曰:“道心者,天地之心,是心非心,空空洞洞,无一理不具,无一物能着,乃五行精一之神,曰:真阳、真铅、真种、黑虎、金公、真精、神明、水中金、坎中阳、他家不死方、九三郎君、灵明童子等等异名,总而言之曰:道心。

  此心无形无象,无声无臭,世人罕得而遇;即或一遇,而不认真,当面放去。圣人以法追摄,从虚空中结就九还七返,超凡入圣。在儒则为中庸之道,在释则为一乘之道,在道则为金丹之道。后之缁黄,不知圣人一脉大道,妄言释道之理异于儒,何其愚甚!”

  问曰:“金丹一乘之道,即中庸之道,何以孔子罕言命乎?”答曰:“罕言者,未尝不言,不过不轻言耳!盖命理幽深,其中有夺造化转生死之机,言之起人惊疑。然《大学》、冲庸》俱身心性命之学,其中有大露天机处,特人不自识耳!至于《赞易十传》,无非穷理尽性至命之学。后世不明大理,各争教门,彼此毁谤。彼乌知道义之门,即众妙之门,亦即不二之门乎?”

  问曰:“孔子既言命矣!何以不并传火候?”答曰:“明卦爻,即是传火候。其吉凶侮吝之理,即抽添进退之实功。其中天机大露,在人自会之耳!”

  问曰:“颜子在圣门,居德行之首,闻一知十,于夫子之道不违如愚,亦足以发,夫子深嘉。宜其能了命,何以短命而死乎?”答曰:“了命不了命,在道理上分别,不在幻形上讲究。未了道,虽生如死。能了道,虽死如生。盖所死者幻形,而不死者道。

  颜子得孔子之道,居人不堪其优,而乐在其中;得—善则堂堂眼膺而弗失之,是已得先天真一之气,归根复命.不为阴阳所拘,到得圣人地位。自不爱此幻形,可以死的矣!现于匡人之厄,对孔子曰:‘子在回何敢死?’亦足以见生死由己不由天。

  至于孔子‘不幸短命死’之说,是借颜子而勉众门人之意。果其短命而死,岂有明道而短命者乎?岂有使不短命之人而学短命者乎?言下分明,何得错误?”

  问曰:“道成之后,寿与天齐,何以颜子三十二岁即死乎?”答曰:“成道以后,身外有身,是云:真身,又云:阳神。阳神乃金刚不坏之真身。道呈阳神出现,回视幻身,如一堆粪土,何足恋之?圣贤暂存幻身者,不过为修真身耳!其身既存,幻身无用,不弃何为?”

  问曰:“孔子七十余岁而寿终,岂成道犹不如颜子之速乎?”答曰:“孔子以救世为心,将欲行道于天下,以斯道觉斯民。至西狩获俄,已知道不能行,又不忍大道绝世,故删《诗》、《书》,定《礼》、《乐》,赞《周易》,修《春秋》,以开后世之聋聩,聊以尽救世之愿。至于心愿已了,辞世而去。颜子道成,已有孔子前而救世矣!自无用力处,故不妨脱化而早去。”

  [参证:生死得以自由,孔、颜皆能而不为,见之经书,先生岂不见及?盖必有为而言也。若从正论:畏匡一节,孔子信天,颜子亦信天,故能不惧不死;短命一节,乃正孔颜之顺命不敢逆天以自由,故死,故恸。若谓师在不敢死,父在可以死乎?是正颜子之不逆命,非关幻法之有无也。

  三教宗旨,学重立命,而正所以安命,故皆夭寿不贰,修身以俟之。先生自必见及此,而兹答乃尔者,盖必有所为也。况已于上答中示曰:“幻有死生,而道无死生。”后学可以会悟矣!

  无如世之修道学道者,各有私念而修而学耳!余复何言?盖世之忻慕,全在下文所叩,全是:“贪生”、“好奇”两大病。得吾先生后答,吾恐闻而退席者,不仅五千也,悲夫!]

  问曰:“幻身不能成道,何以世传黄帝鼎湖跨龙升天,许真君拔宅飞升乎?”答曰:“实有此事,但不是这样说。金丹大道,是取坎填离,依坤归乾。道成之后,群阴剥尽,变为乾体,打破虚空,为大罗天仙。是所谓跨龙上天,而非言肉身乘龙而去一也。至于拔宅飞升之说,乃一子成道九祖升天之意。亦有大功大行,玉帝敕封思及全家,移居于天民极乐之国,受其天禄;或移家于洞天福地,避其烦恼。世人不知,以为飞升成仙而去。抑思神仙乃修炼而成。彼无修无证,如何得仙?于此可知拔宅飞升之说。

  更有一等愚人,直以为房室屋宅一并拨去。试问,神仙皆在虚空之境,房屋土木重浊之物,虚空如何载的?况神仙包罗天地,何物不可得,而犹爱此尘世之土木乎?噫!幻身且弃,何恋土木?何不三思?”

  [参证:余曾以是事叩之大虚翁。翁曰:“此道,千真万真,乃从假幻以炼真。始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