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與物委蛇,而不失道之直。直而肆,則有其直而陵彼不直矣。和其光,歸其明,而塵同於物,而未始與物異也,豈有其光以耀乎外哉。直而不肆,光而不耀,此聖人所以正天下也。
  治人事天章第五十九
  治人事天,莫若嗇。
  御注曰:聰明智識,天也。動靜思慮,人也。適動靜之節,省思慮之累,所以治人。不極聰明之力,不盡智識之任,所以事天,此之謂嗇。天一在藏,以腎為事,立乎不貸之圃,豐智原而音出,則人事治而天理得。臣義曰:動靜之勞形,思慮之役心,人之不自治者然也,極聰明,盡智識,天之不能事者然也。兩者一於嗇,則其神不費,而神全於精一。治人事天,莫要於此,故聖人不失於動靜,不累於思慮,收聰明,忘智識,而與天為一,謂之嗇,則其藏深矣,而不示其存,固矣而不費。
  夫唯嗇,是以早復。
  御注曰:迷而後復,其復也晚矣,比復好先,音則不侈於性,是以早復。臣義曰:音則神存而不費,故其復早也。
  早復謂之重積德。
  御注曰:復德之本也,復以自知,則道之在我者,日積而彌新。
  臣義曰:復以自知,德積於內,復之以早,則所得彌積。
  重積德,則無不克。
  御注曰:能勝之謂克,宰制萬物,役使群動,而無所不勝者,惟德而已。
  臣義曰:德之重積,則德彌厚矣。德彌厚,則道足以勝己之私,而至於忘我,忘我則忘物,物我忘而無不克矣。
  無不克,則莫知其極。
  御注曰:德至於無所不勝,則汎應而不窮,孰知其極也?
  臣義曰:德至於無所不勝者,物我忘故也。物我忘而復乎至無,曷知其極也。
  莫知其極,可以有國。
  御注曰:體盡無窮,則其於用天下也有餘裕矣,况有國乎?
  臣義曰:體道全神,然後可以有國者,治人事天,至矣盡矣。
  有國之母,可以長久。
  御注曰:道為萬物母,有道者萬世無弊。
  臣義曰:有國之母者,無極之道也。惟道常而不變,故長久。
  是為探根固柢,長生久視之道。
  御注曰:道者物之母,而物其子也,性者形之根,而形其柢也。既知其子,復守其母,沒身不殆,故可以長久。根深則柢固,性復則形全,與天地為常,故能長生。與日月參光,故能久視。人與物化,而我獨存,此之謂道。
  臣義曰:性復於道,則其根深矣,形以道生,則其柢固矣。根不深則精不全,精不全則神不固,神不固則其形去,故根深柢固,所以長生久視而固存也。
  治大國章第六十
  治大國,若烹小鮮。
  御注曰:事大衆而數搖之,則少成功。藏大器而數徙之,則多敗傷。烹小鮮而數撓之,則漬。治大國而數變法,則惑。是以治道貴清淨,而民自定。
  臣義曰:烹鮮,任其自熟,無用智巧也。聖人為無為,付萬物於自爾,故若烹鮮。
  以道花天下者,其鬼不神。
  御注曰:聖人者,神民萬物之主也,不得已而臨莅天下,莫若無為。道常無為,以莅天下,則人無不治。彼依人而行者,亦皆安定休止,莫或出而為祟,故曰其鬼不神。
  臣義曰:不以道往天下,則人為私邪所勝,故陰陽謬戾,而鬼靈乘釁,得以神其妖。上往以道,則天清地寧,人和氣和,而鬼亦寧,處以正勝也,故鬼不神。
  非其鬼不神,其神不傷民。非其神不傷民,聖人亦不傷民。夫兩不相傷,故德交歸焉。
  御注曰:以道蒞天下者,莫之為而常自然,無攻戰之禍,無殺戮之刑,是之謂不傷民。當是時也,神與民兩不相傷,而德交歸焉。神無所出其靈響也,飴爾多福而已。故曰其神不傷民,民無所施其智巧也。日用飲食而已,夫何傷之有?
  臣義曰:夫有為而從事於務,天下多忌諱,至於法令滋彰,嚴刑重賦,輕敵抗兵,田萊荒,民彌貧,而百姓愁苦,不能保生,此由自傷其民爾。上以道往天下,而不傷民,遂萬物性命之理,無或干於陰陽之和,則百嘉大順,各得其序,而氣應天地之和矣。神其有傷人者哉,飴爾多福而已。至於此則人神交相歸,德而不相傷,治之至也。
  宋徽宗道德真經解義卷之八竟
  宋徽宗道德真經解義卷之九
  登仕郎臣章安撰義
  德經
  大國者下流章第六十一
  大國者下流。
  御注曰:人莫不有趨商之心,而趨高者常蹶。江海所以能為百谷王者,以其善下之也。
  臣義曰:流下則衆流之所歸,故成其大。
  天下之交,天下之牝,牝常以靜勝,牡以靜為下。
  御注曰:天下皆以剛強敵物,而我獨寓於柔靜不爭之地,則人孰勝之者?是乃所以交天下之道也。經曰,知其雄,守其雌,為天下谿。
  臣義曰:剛強立我,則物為我敵,柔則不爭,靜則不倡,惟柔與靜,與物無迕,所以為天下牝,所以為交天下之道也。
  故大國以下小國,則取小國。小國以下大國,則取大國。故或下以取,或下而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