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之何』四字,当是公陵歌中之词。辨惑篇言鲁不能用孔子,而引斧柯之诗,此文言孔子政道隔于王家,仁义闭于公门,故作公陵之歌、则『无如之何』即公陵歌之词,犹龟山操言『手无斧柯,柰龟山何』也。伪孔安国论语注曰:『言祸难已成,吾亦无如之何。』本此意。」器案:家语无丘陵之歌,而孔丛子记问篇有之,其文曰:「哀公使人以币如卫迎夫子,而卒不能当,故夫子作丘陵之歌曰:『登彼丘陵,峛崺其阪,仁道在迩,求之若远,遂迷不复,自婴屯蹇。喟然回虑,题彼泰山,郁确其高,梁甫回连,枳棘充路,陟之无缘,将伐无柯,患兹蔓延,惟以永叹,涕霣潺湲。』」
〔一五〕尚书大诰:「肆予大诰,诱我友邦君。」文选王子渊四子讲德论:「观大化之淳流。」大化,谓广大之德化。
〔一六〕「施」疑当作「弛」,谓弛废也。此涉上文「施于政」义形近而误耳。
〔一七〕论语卫灵公:「子曰:『不曰如之何如之何者,吾末如之何也已矣。』」俞樾曰:「按此引论语,与今本不同,句末有『夫』字,则『已矣夫』三字为句,翟氏灏作论语考异引此文不连『夫』字,疏矣。按下文云:『言道因权而立,德因势而行,不在其位者,则无以齐其政,不操其柄者,则无以制其刚。』此自说论语『吾末如之何』之义,句首不当用『夫』字,此『夫』字自属上读为论语之文。盖汉初论语与今本不同,犹上文引周易『二人同心,其义断金』,今本周易皆作『其利断金』,此亦可见汉初古本之异也。」
〔一八〕王凤洲曰:「更转折。」
〔一九〕论语泰伯:「子曰:『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语又见宪问篇。彼文戒人之僭越,此则言无位者,无以齐其政也。
〔二0〕礼记王制:「修其教不易其俗,齐其政不易其宜。」注:「教谓礼义,政谓刑禁。」正义:「齐其政者,谓齐其政令之事,当逐物之所宜,故云不易其宜。教主教化,故注云教谓礼义;政主政令,故注云政谓刑禁也。」
〔二一〕宋翔凤曰:「明姜思复本、钟惺本、抄本从『齐夫用人』以下,至此二百廿八字,并错入慎微篇『人不堪其忧』句下,惟此及子汇本不误。」唐晏曰:「按此上文自『齐夫』至此二百二十八字,讹在第六篇『人不堪其忧』下,惟明人刻子汇本不误,此外,范氏天一阁本、何氏刻汉魏丛书本皆误,而何本妄改尤谬,不可复正,今依子汇本改正。」
〔二二〕「无」,拔萃误作「吾」。
〔二三〕「刚」,唐晏曰:「疑当作『纲』。」器案:疑当作「罚」。韩非子二柄篇:「明主之所导制其臣者,二柄而已矣。」又曰:「人主将欲禁奸,则审合刑名者,言不异事也。为人臣者陈事而言,君以其言授之事,专以其事责其功。功当其事,事当其言则赏;功不当其事,事不当其言则罚。故群臣其言大而功小者则罚,非罚小功也,罚功不当名也;群臣其言小而功大者亦罚,非不说于大功也,以为不当名也害甚于有大功,故罚。」陆氏此言,盖即本之韩子,「刚」者,「罚」字形近之误也。慎微篇云:「若汤、武之君,伊、吕之臣,因天时而行罚。」「行罚」,「制罚」,其义一也。
〔二四〕唐晏曰:「今诗无此句。」文廷式曰:「此逸诗也。」
〔二五〕宋翔凤曰:「文选檄吴将校部曲注引此云:『有斧无柯,何以治之?』」丘琼山曰:此篇说忠佞难分,谗邪易惑,在人主辨之;而若此世道,令人击筑燕市,酣歌易水,涕泗交流。」


  慎微〔一〕第六
  〔一〕 黄震曰:「慎微言谨内行。」戴彦升曰:「慎微篇言『修于闺门之内,行于纤微之事』,故道易见晓,而求神仙者,乃避世,非怀道,此亦取鉴秦皇,而早有见于新垣平等之事也。」唐晏曰:「此篇义主革君心之非,乃祛仁义之蔽也。」器案:淮南子人闲篇:「圣人敬小慎微,动不失时。」王符潜夫论亦有慎微篇。
  夫建大功于天下者必先修于闺门之内,垂大名〔一〕于万世者必先行之于纤微之事〔二〕。是以伊尹负鼎,居于有莘之野,修道德于草庐之下〔三〕,躬执农夫之作,意怀帝王之道,身在衡门〔四〕之里,志图八极之表,故释负鼎之志,为天子之佐,克夏立商,诛逆征暴,除天下之患,辟残贼之类,然后海内治,百姓宁〔五〕。曾子孝于父母,昏定晨省〔六〕,调寒温,适轻重〔七〕,勉之于糜粥〔八〕之间,行之于衽席〔九〕之上,而德美重于后世〔一0〕。此二者,修之于内,着之于外;行之于小,显之于大。
〔一〕 「名」,两京本误「夕」,盖坏字也。
〔二〕 唐晏曰:「按:文选注引作『建大功于天下者,必垂名于当世也』。」器案:文选张景阳杂诗注引作「建大功于天下者,必垂名于万世也」。
〔三〕 「居」原作「屈」,「道」原作「达」,太平御览九九六引此文作「伊尹居负薪之野,修道德于茅庐之下」,今据改正;「有莘」作「负薪」,则不可从。孟子万章下:「万章问曰:『人有言:伊尹以割烹要汤。有诸?』孟子曰:『否,不然。伊尹耕于有莘之野,而乐尧、舜之道焉,非其义也,非其道也,禄之以天下,弗顾也,系马千驷,弗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