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蔡邕、棠G典外,《公羊》末有“臣赵域、议郎臣刘宏、郎中臣张文、臣苏陵、臣傅桢”。《论语》末题云“诏书与博士臣左立、郎中臣孙表”。《上尊号奏》钟繇书,《受禅表》卫觊书,《鲁孔子庙碑》梁鹄书,《天发神谶》皇象书,《封禅国山》苏建书,此外无考。降逮六朝,书法日工,而n名未甚,虽《张猛龙》之精能,《爨龙颜》之高浑,犹不自著,即隋世尚不炫能于此。至于唐代,斯风遂坠,片石只碣,靡不书名,遂为成例。
南、北朝碑,书人名者,略可指数。今钩考之,凡得十六人,皆工绝一时,精能各坛者也。又“淇园”二字为司马均书,字迹寡少,未成门户。王羲之《曹娥碑》,王献之《保母志》,陶贞白之《瘗鹤铭》,疑难遽定,不复录。《天柱山铭》为郑述祖书,《陇东王感孝颂》为梁恭之书,《华岳碑》为赵文渊书,郑氏世其家风,赵、梁得名前代,以其隶体不周时用,并从略焉。今著正书各成一体者列为十家,著所书碑述于后。
寇谦之《高嵩灵庙碑》
萧显庆《孙秋生造像》
朱义章《始平公造像》
崔浩《孝文皇帝吊比干墓文》
王远《石门铭》
郑道昭《云峰山四十二种》
贝义渊《始兴王碑》
王长儒《李仲璇修孔子庙碑》
穆子容《太公吕望碑》
释仙《报德像》十家体皆迥异,各有所长,瘦硬莫如崔浩,奇古莫如寇谦之,雄重莫如朱义章,飞逸莫如王远,峻整莫如贝义渊,神韵莫如郑道昭,超爽莫如王长儒,浑厚莫如穆子容,雅朴莫如释仙。
朱义章、贝义渊、萧显庆、释仙皆用方笔,王远、郑道昭、王长儒、穆子容则用圆笔,崔浩、寇谦之体兼隶楷,笔互方圆者也。九家皆源本分、隶,崔浩则《褒斜》之遗,寇谦之则《韩敕》之嗣,朱义章则《东海庙》之后,王远、郑道昭则《西狭》之遗,尤其易见者也。十家各成流派,崔浩之派为褚遂良、柳公权、沈传师,贝义渊之派为欧阳询,王长儒之派为虞世南、王行满,穆子容之派为颜真卿,此其显然者也。
后之学者,体经历变,而其体意所近,罕能外此十家。十家者,譬道术之有九流,各有门户,皋牢白代,中惟释仙稍逊,抑可谓书之巨子矣。
●十六宗第十六
天有日,国有君,家有主,人有首,木有本。诗曰:“君之宗之。”族有大宗小宗,为学各有宗,如《易》有施、孟、梁邱,《书》有欧阳、大小夏侯,《诗》有齐、鲁、韩,《礼》有大小戴、庆氏,各专一家,所谓宗也。诗文亦然,至于书,亦岂有异哉?
书家林立,即以碑法,各擅体裁,互分姿制。何所宗?曰:宗其上者。一宗中何所立?曰:立其一家。虽学识贵博,而裁择宜精。《传》曰:“因不失其亲,亦可宗也。”学者因于古碑,亦不失其宗而已。
古今之中,唯南碑与魏为可宗。可宗为何?曰:有十美:一曰魄力雄强,二曰气象浑穆,三曰笔法跳越,四曰点画峻厚,五曰意态奇逸,六曰精神飞动,七曰兴趣酣足,八曰骨法洞达,九曰结构天成,十曰血肉丰美。是十美者,唯魏碑、南碑有之。齐碑惟有瘦硬,隋碑惟有明爽,自《隽修罗》《朱君山》《龙藏寺》《曹子建》外,未有备美者也。故曰魏碑、南碑可宗也。魏碑无不佳者,虽穷乡儿女造像,而骨血峻宕,拙厚中皆有异态,构字亦紧密非常,岂与晋世皆当书之会邪?何其工也!譬“江汉游女”之风诗,汉魏儿童之谣谚,自能蕴蓄古雅,有后世学士所不能为者。故能择魏世造像记学之,已自能书矣。
言造像记之可宗,极言魏碑无不可学耳。魏书自有堂堂大碑,通古今,极正变,其详备于《碑品》。今择其与南碑最工者条出之。昔朱子与汪尚书论古文,汪玉山问朱子曰:“子之主人翁是谁?”对以曾南丰。曰:“子之主人翁甚体面。”今举诸家,听人择以为主人翁,亦甚体面矣。
《爨龙颜》为雄强茂美之宗,《灵庙碑阴》辅之。
《石门铭》为飞逸浑穆之宗,《郑文公》《瘗鹤铭》辅之。
《吊比干文》为瘦硬峻拔之宗,《隽修罗》《灵塔铭》辅之。
右三宗上
《张猛龙》为正体变态之宗,《贾思伯》《杨》辅之。
《始兴王碑》为峻美严整之宗,《李仲璇》辅之。
《敬显俊》为静穆茂密之宗,《朱君山》《龙藏寺》辅之。
《辅福寺》为丰厚茂密之宗,《穆子容》《梁石阙》《温泉颂》辅之。
右四宗中
《张玄》为质峻偏宕之宗,《马鸣寺》辅之。
《高植》为浑劲质拙之宗,《王偃》《王僧》《臧质》辅之。
《李超》为体骨峻美之宗,《解伯达》《皇